责编|何进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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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前,人们心里揣着的“城市”和“乡村”,是两个有着天壤之别的不同概念。因此,有句话常被各级领导念叨和强调:“一定要缩短城乡差距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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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也是如此。那时,城市有楼房,有电灯电话,有大汽车小汽车,有丰富多彩的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……而广大农村,在这方面,要欠缺得多。尤其是偏远一些的农村,与城市相比,距离遥远得无法形容。看不到楼房,少了电灯电话,通讯基本靠吼,交通基本靠走,治安基本靠狗,物质生活贫乏,文化生活枯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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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大乡村,街道为泥土构筑,晴天尘灰飞舞,雨天泥水肆虐。房屋多为土基墙、木架子、青瓦顶的小矮房。还有部分人家,一大家子几代人,蜗居在用泥土夯实的泥土墙,用山上的斑茅草盖顶的茅草屋里。
因长年累月在茅草屋里生火做饭煮猪食,密闭厚实的茅草屋顶难以透气,烟熏火燎的屋里不分白昼漆黑一团。用火时稍有不慎,还易引起火灾,一把大火,可将一家祖祖辈辈几代人辛辛苦苦挣下的房产财物燎个一干二净,让全家人痛不欲生,欲哭无泪。
城里人穿套新衣和干净衣服到农村,总是时时、处处小心翼翼,天晴时惟恐粘上灰尘,难以洗净;下雨天又担心被泥水给溅脏了,更不易清洗。
在卫生方面,农村是有许多不尽人意之处。放养的鸡、鸭、鹅……家禽,牛、马、猪、狗……家畜,不时在自家房前屋后,或村里公用的街道上,排泄一滩或一堆臭气熏天的污物,让人无法插足,视之生畏,捂鼻逃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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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去五十多年的人生历程中,生于农村,长于农村,十八岁离开农村步入城市,而且父母和姐妹一直生活安居于农村的我,“农村”一词,农村的状况,深深地扎根于我记忆中,永远涂抹不掉。也无法涂抹掉,因为每年,我都要往往返返奔波于我的衣胞之地——农村数次。
农村人一心一意累死累活拼搏奋斗,想跳出农门,投入城市的怀抱。有丈夫在城里当工人或干部的,总是千方百计找理由,托关系,把在农村脸朝黄土背朝天侍弄土地的妻子申请办个农转非,将户口迁移到城里吃国家粮,住城里楼房,过城里人生活。那是多么幸福愉快的事情,让多少人羡慕不已。
一直生活和工作在城里的人,一般不会有多少人向往农村生活,甚至就没人愿到农村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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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间万事万物,总是在不断地变化着、更替着。就像人们常挂在嘴边那句话一样“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”。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浪潮,汹涌澎湃,漫遍了广大农村。平静而广袤的土地上,荡起了积极苦干改天换地的新风。特别是改革开放的一系列富民政策,更让广大农民思富奔富吃下“定心丸”。他们在脱贫致富奔小康的康庄大道上,步子迈得更快了、更实了,干劲也更足了、更大了。
未过多少年时间,农民,不再是过去缺衣少食的农民;农村,不再是过去街道尘土飞扬,破瓦房破茅草房遍地的农村。
农民穿得上档次了,光鲜了,干净了;农村街道变成四通八达的水泥路,鸡、鸭、猪、狗、牛、马都圈养,既卫生,又科学。
在原来的破茅草房破瓦房位置上,矗立起一幢幢两层、三层、四层、五层甚至更高更雄伟的楼房。
突然间闯进哪个寨子,还误以为进入城市的高端别墅区,让人吃惊不小,乍舌不已。
于是,城里人惴惴欲动,脚痒痒了,总愿往乡下跑,往农村跑,说农村空气清新,没有污染,适合生活和养老。而农村人又都将目光投向城里,喜欢往城市里跑,说城里热闹,城里好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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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家乡,在滇南弥勒市城郊一个叫大庄的村子,离城有两公里。
在我三十几年前穿上“国防绿”踏上履行保卫祖国岗位的时候,一条高低不平被乡亲们戏称为“神坎路”的土筑大车道,从城区绕一个“S”形弯,直行一段又向右一个度急弯,缓缓伸进村里。
有城里人有事骑自行车到我们村,得在尘灰弥漫的“神坎路”上筛糠似的颠簸近半个小时才能进入村里。跳下自行车,整个人灰头土脸,像只灰老鼠,身上一抖动就能落下许多灰尘。
三十几年后的今天,一条宽敞笔直的水泥公路,像一条灰白的带子,把大庄村和弥勒城紧紧相连,把城里人的心与农村人的心紧紧想连。
大大小小、宽宽窄窄的水泥路,仿佛散布在人体上的血脉经络,把全村三百多户人家串连在一起。跨出门槛踩不到一脚泥土地,就连去田地的路都硬化成水泥路。到田地里干活和采摘瓜果蔬菜,都可骑着摩托或开着车……农村也像城里一样亮丽。
我几辈人一直在城里生活,并在城里工作的同学,到我们村逛了一圈后,羡慕极了,口口声声说,要是退休后能在大庄买块地皮,盖幢房子养老,该有多幸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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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的城市与乡村,城里有城里的优势,农村有农村的长处。城里人盼穿双眼想住别墅,然而,大部分人都可望而不可即。而在当今农村,住别墅是每家每户既普遍又普通的日常事。
现在遇到逢年过节,农村人便换上崭新的衣服,或骑摩托,或驾驶面包车、轿车,油门一轰,飚进城里,逛大小商场、森林公园,到湖泉生态园泛舟戏水……好不自在,好不开心。
城里人则开着车,或到寨子里参观农家小院,欣赏农家挂在果树上、屋檐下成串的黄灿灿的苞谷,红彤彤的辣椒。或吆喝逗耍卧在圈里一动不动,肥壮如牛几百公斤重的大胖猪。
在村里玩够了,就溜进包围着村庄的果园里摘新鲜石榴、桃子、桔子、酥梨、柿子、葡萄……或到草莓田里感受摘草莓,或边摘边吃的乐趣。
在我看来,如今的城市与乡村,俨然就是两朵开得十分艳丽的姊妹花,哪一朵都美丽诱人,哪一朵都芳香宜人,绝没有哪一朵有丝毫的逊色!
王印吉/文
(图片来自弥勒电视台由弥勒市林业局提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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